母亲年轻的时侯特别漂亮,大大的眼睛,长长的睫毛,齐腰的两个粗辫子,走起路来两个辫子像荡秋天一样,她就是春天里走来的春姑娘。暖暖的,柔柔的。
1975年的2月的一天,母亲挺着十月怀胎的大肚子还在生产队里忙活着,她那笨拙的身体,越来越吃力。干不了重活轻得也要干,要领工分吃饭,马上就要春播了,全队的人都在往地里弄牛粪,背的背,散的散。
二月的天气老早就已经黑了。妈妈的肚子一阵阵剧痛,老是想解手,起来,蹲下来回折腾。爸爸急忙去叫奶奶,奶奶毕竟是过来人,让爸爸赶紧烧些热水,拿来剪刀、白酒、还有洗干净的棉布。妈妈在床上呻吟着,大颗大颗的汗珠子从她脸上流下,腰像断了一样。奶奶说宫口开了,马上要生了,让妈妈吸气呼气,毕竟是一直在干活,活动量大,妈妈使上了全部力气,头出来,肩出来……母亲把我带到人世间。
我的出生,让父母更忙碌,除了争工分还要照顾我,照顾家里,里里外外更忙乎。我几个月大奶奶去世了,从此后的日子里我便在爷爷的火炉旁,爷爷不怎么管那时我一也不会走路,从这边放到哪边,裤子天天都是湿的,裆部都是尿泡的又骚又红,妈妈心疼也没办法,于是就和爷爷吵。终于熬到会走路了,比我大几岁的姐姐就带着我,她也是个小娃娃,可是没办法。
日子就慢慢地熬着,终于盼到包产到户,每家都分了牲口,分了地。再也不用吃大锅饭了。各家忙各家的,日子稍微好过点,又是牲口又是地,还有不懂事的娃娃。
过了两年母亲又接连生两个弟弟,家里更热闹了,我们相继成了姐姐的跟屁虫。七十年代的娃娃没有现在孩子那么矫情,流鼻涕、咳嗽、发烧,随便吃点药就好了。穿的也不怎么好,经常穿的脏兮兮头发像毡片片一样,虱子在头发中穿梭,就象人们常说的那样,虱子多了不niao,帐多了不愁。
慢慢地我们姊妹们相继长大,也都没有上多少学,姐姐上的就更少,父母,也尽了最大的努力,让我们学知识。记得上初中时,我们要走四十里地去上学,母亲总是把我爱吃的东西装上满满的两书包,然后给我五元钱,对于同龄人来说五元已经够多的,有的娃娃交了面票以后只拿一元钱。即便日子在苦母亲也没让我饿肚子。
我们姊妹几人长大了,父母两鬓斑白,依然每天辛勤的劳作着。母亲,生孩子的时候,月子没有做好,身体也一直不好,慢性病缠身,经常就就气管炎就犯了,咳嗽整晚整晚的咳嗽,看着母亲的样子,我真的难受。
母亲是一个爱说话的人,跟谁都聊的来。村里有个本姓长辈给她取了一个绰号叫,“响当当”。她是一个心底善良的农村妇女,只要别人需要帮忙二话不说'撂下手里的活不辞劳苦,她把爱分享给自已的孩子、身边的人,唯独忽略自己。同时母亲也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,看电视的时候能跟着剧情仿佛自己也是里面的一员,一惊一乍,一喜一悲。
母亲老了,她依然那么爱操心。岁月留给她的只有深深的皱纹和满头白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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